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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醉翁亭记》赏析二

作者:佚名

文学佳作引来了有关写作上的佳话和轶事。这种文学史上有趣的情形在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中是非常典型的。《朱子语类》所记载的欧阳修改定本文开头的一则轶事,差不多可以和《醉翁亭记》的文章本身齐名。那故事是说,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的原稿上,“初说‘滁州四面有山’,凡数十字,末后改定,只曰‘环滁皆山也’五字而已”。我们也确实能够感受到,文章的开头是简洁有力的(不过,后来也有人指出过欧阳修的这描写并不属实,说除了琅琊之外,当地并没有什么山,见钱钟书《管锥编》引郎瑛《七修类稿》。我们不妨把它看做一种文学家的笔法,用不着过多地纠缠于此)。从“环滁皆山也”到“得之心而寓之酒也”,可以说是全文整体结构中的第一部分。我们不难看出,作者的笔法是很讲究的,其描写线索是:从全景慢慢地收缩视野,由群山转入“林壑尤美”的“西南诸峰”,再转入“蔚然深秀”的琅琊山(琅琊山,在滁县西南十里,东晋时元帝为琅琊王,曾避居此山),然后具体到山间的泉水,即酿泉,最后几经回环,才在“峰回路转”之后出现临于泉上的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子,即醉翁亭,而“翼然”两字,特别能够加强描述中的形象性,富于动感。欧阳修采用这种由大及小,层层深入的写法,有助于引起读者身临其境和探胜索幽的兴致。再往下,作者仍采用陈述句式,写出了建造亭子的人,以及自己给它起了“醉翁亭”的名字,并解释了“醉翁”二字的由来。欧阳修看来不是善饮之人,所以“饮少辄醉”,但却为下文“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”的全篇主旨性的议论伏了一笔。在另一方面,我们也可以把这名句理解为全篇的一个导言,因为文章的后两部分,乃是作者对“山水之乐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”的具体铺陈。而这里向第二部分的过渡,是巧妙而自然的。当文章写到“醉翁”的形象出现时,作者在抒情写志之中将“人──酒──山水”巧妙地联系了起来,读者在体味作者醉翁的心情时,随着作者的笔转向了山水自然。
  文章接下来以精炼简约的文字,具体描写了山中朝暮与四季景物的变幻、乡人的和平恬静以及宴游的欢乐喧闹,笔意飞洒,摇曳多姿。“若夫”四句写“醉翁亭”早晚景色。“野芳”五句写“醉翁亭”四时景色,与《丰乐亭记》“掇幽芳而荫乔木,风霜冰雪,刻露清秀,四时之景无不可爱”比较,可见其写法之错落变化。作者的这种写景,既非为写景而写景,也不是信笔所之,而是借景抒情,寓情于景物的描写之中。作者旨在表现置身于这种绮丽秀美、恬静闲适的环境中,尽享和平生活和山水之乐,同宾客饮宴尽欢,更有一番无穷的乐趣,即是说,作者的真正的乐趣并不在酒,而在于山水之间,在于与民同乐。所以作者写道,鸟儿知道山林里的快活,却不知道人们的快乐,人们知道跟随太守游玩的快乐,却不知道太守之所以快乐是因他能使滁州人民快乐,喝醉了酒能同滁人一起欢乐,醒了酒后能将欢乐的滁人记述到文章里的,是“庐陵欧阳修也”。
  《醉翁亭记》是一篇记体散文。“记”这种体裁,原来只是客观记事的应用文字。宋李耆卿《文章缘起》注中说:“《禹贡》《顾命》乃记之祖,记所以叙事识物,非常议论。”唐代韩、柳以后,“记”就突破了原来“叙事识物”的范围。到了宋代,进一步扩大了这种文体的社会内容,加强了它的文学因素,成为文学散文的一种重要形式。其中尤以亭楼台院记和游记散文成就更大。宋代优秀散文家们善于把叙事、描写和议论、抒情熔为一炉,富于变化,涉笔成趣。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,作为一篇优秀的记体散文,写得极其精炼娴熟,写作技巧很高,艺术上非常有特色。
  如果说韩愈、柳宗元犹用奇字、重字,善于选择或熔铸色泽强烈的新颖词语的话,那么,欧阳修“唯用平常轻虚字,而妙丽古雅,自不可及。”(宋罗大经《鹤林玉露》)在《醉翁亭记》中,欧阳修创造性地运用了21个“也”字,显然有其艺术上和主题上的目的。这一不断重复的句法结构,可以说首先表明了作者对生活正面的肯定,即《醉翁亭记》中的积极主题──人与人之间、人与自然之间的愉悦闲适在文体形式上的突出表现。通过“也”字陈述句式的大量运用,作者将本来应是动词词组的表述转化为名词词组的构成,表明了在作品的主题中,人与自然之间一种和谐的秩序。同时,这种连用“也”字结尾,也使文章形成一种富有韵律的吟咏句调,有助于造成舒缓圆畅的散文节奏。
  《醉翁亭记》在全篇的描写与抒情中,“醉”“翁”“乐”等是贯穿始终的。从作者的主体视角来看,“太守”的怡情山水与宴饮的欢乐,是全篇的抒写走向,“醉翁”的形象可以说是非常鲜明突出的。酒与灵感的关系,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历久不衰的话题。酒对于文人来说,是一种灵感的力量,也可以是一种解脱、消愁,甚或纵情的力量。所以,当我们看到欧阳修的“醉翁”形象时,上述联想便会油然而生。然而事实上,欧阳修并非李白或苏轼,他是一个现实感极强的人,在生活上具有一种理性的执著,在《与尹师鲁书》中,他曾对几种人表示不满,一种是对自我的个人命运过于看重的人,一种就是那些“傲逸狂醉”的人。所以,在初贬夷陵时,他就“益慎职,无饮酒”。然而有趣的是,在十年之后,他却在滁州改变了自己的形象。这种神奇的转变无疑具有现实背景,也体现着欧阳修思想变化的痕迹,因为在这以后,醉酒的情趣在欧阳修的文中竟成了经常性的主题。
  此外,《醉翁亭记》大量运用骈偶句,并夹有散句,句法既整齐又富于变化,这不仅使文章越发显得音调铿锵,而且形成一种骈散结合的独特风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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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琅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,酿泉也。峰回路转,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谁?山之僧智仙也。名之者谁?太守自谓也。太守与客来饮于此,饮少辄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号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。山水之乐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
 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,云归而岩穴暝,晦明变化者,山间之朝暮也。野芳发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阴,风霜高洁,水落而石出者,山间之四时也。朝而往,暮而归,四时之景不同,而乐亦无穷也。
  至于负者歌于途,行者休于树,前者呼,后者应,伛偻提携,往来而不绝者,滁人游也。临溪而渔,溪深而鱼肥。酿泉为酒,泉香而酒洌;山肴野蔌,杂然而前陈者,太守宴也。宴酣之乐,非丝非竹,射者中,弈者胜,觥筹交错,起坐而喧哗者,众宾欢也。苍颜白发,颓然乎其间者,太守醉也。
  已而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,太守归而宾客从也。树林阴翳,鸣声上下,游人去而禽鸟乐也。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,而不知人之乐;人知从太守游而乐,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。醉能同其乐,醒能述以文者,太守也。太守谓谁?庐陵欧阳修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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